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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0章 與魔同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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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0章 與魔同行

鹿朝此次來魔域, 是為了九幽鬼王,並且不打算停留太久,事情辦完就立即返回神界, 她還要處理天淵裂縫的事情。

這只髡虞才剛買來, 和她相處不超過一天, 再說,她返回神界後,也會把髡虞放走,這只是一只坐騎, 沒有必要留戀。

鹿朝當即搖頭拒絕:“抱歉,我還有重要的事情, 不能跟著你。”

“你敢走, 今日就讓你死在這裏。”少年倒也不含糊,直接撂下狠話。

鹿朝還真沒被嚇到, 她心裏尋思著這個地方人跡罕至, 又是夜黑風高的時候,她要是動手的話, 應該不需要弄出太大的動靜, 就能把這少年給解決了。

她不想殺人,只不過讓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罷了。

就在她計算著什麽時候下手時,卻見那少年拿出了一支黑色的信號彈,鹿朝頓時感到不妙, 問道:“你這是什麽?”

少年淡淡道:“非魔族私入魔域最中心的領土,我懷疑你是個奸細, 想讓附近城池的魔將來看看。”

鹿朝:“……”

她瞬間上前, 想趁其不備奪走信號彈,沒想到這少年不管是反應力還是速度, 都是一流的,她的手指堪堪擦過信號彈,他就瞬間移開,站在距離她十幾步之外的一塊巨石上。

他瞇起眼睛看了她一眼,似乎對她的實力感到吃驚:“如此厲害,看來你果真是個奸細。”

他指尖悄然燃起一團火,便要點燃那支信號彈。

鹿朝也知道這人的實力,絕不是泛泛之輩,不可能被她悄無聲息解決,而如果打起來,勢必會弄出很大的動靜。

他能識破她的偽裝,又有如此厲害的速度,實力恐怕比她想象的更加厲害一些。

就如他所言,一個非魔族闖入魔域的中心,除了奸細,不做第二種想。

魔域這些年,是允許外來者進入的,但魔域地形覆雜,處處兇險,一般進來的人,只會在礦石交易或者比較大的幾個城池出現,鮮少會深入腹地,她的身份很可疑。

“等等!”鹿朝忽然出聲,阻止他點燃信號彈,“有話好好說,我不是奸細,只是來魔域找人的。”

少年冷冷瞥著她,臉上猙獰覆雜的魔紋,絲毫不影響他五官的俊美。

她知道他在等她回應,想了想暫時敷衍:“行吧,我可以跟著你,不過,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一趟九幽城,能不能在我去完之後再跟著你?”

少年放下信號彈,從石頭上跳下來:“正好,我也要去九幽城。”

鹿朝:“……”

這樣看來,只能暫時同行了,好在並沒有什麽利益沖突,而且,身邊有個真正的魔族同行,對於她來說還可以避免一些麻煩。

“在下姓陸,在家裏排行第六,大家都叫我小六。”鹿朝隨口胡謅了一個姓名,對他說。

他只是走到霜磲身邊坐下,沒有要告訴她名字的打算。

鹿朝也不去自討沒趣,反正見了九幽鬼王之後,她有的是辦法離開魔域,也沒必要知道他叫什麽。

她也拉著髡虞走到另一邊,閉上眼睛睡覺。

魔域夜晚的風非常大,氣溫很低,而且氣候變幻莫測,睡到後半夜忽然起了一陣狂風,夾雜著無數風沙,鹿朝被驚醒,差點兒吃了滿嘴沙子,連忙在四周張開一道屏障阻擋風沙。

剛松了一口氣,卻忽然發現這風沙撞在她的靈力屏障上,居然就黏著不走了,砂礫越聚越多,不過短短一瞬,就將她密不透風地包圍起來。

蠕動的沙子似乎將所有靈力都吞噬幹凈,漸漸地朝她和髡虞聚攏而來。

這不是最可怕的,最可怕的是,因為沙子太密集,連空氣都無法流動,她和髡虞幾乎被密封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裏。

她一個人還好,可髡虞太龐大,很快他們都無法呼吸!

她只能在空氣即將耗盡時,重新設置一個屏障。

就在新的屏障張開時,她看見對面的少年裹在一件漆黑的大氅中,帶著風帽,風沙根本無法侵襲他,他看起來氣定神閑。而他身邊的霜磲則將腦袋埋在風沙中,似乎早已習慣了現在的處境。

鹿朝看了看髡虞,對方和她一樣,像是第一次來魔域腹地,對眼下情況完全束手無策。

少年身上的大氅必定是特殊材質,才能抵禦這麽大的風沙,明天她也要買一件。

這一夜,鹿朝就在不斷和風沙的對抗中過去了。

雖然沒有耗去多少靈力,但耗費的體力卻是無數,導致第二天一早,她累得像狗一樣,爬上了髡虞的背,開始趕路。

還好,騎在髡虞的背上,她可以休息一會兒。

鹿朝不顧形象地趴著,髡虞背上的毛很柔軟光滑,讓她想起還是朝陽郡主的時候,她錦衣玉食的生活,她睡覺時,被單是最上等的絲綢,天氣冷了,便會加上溫暖的貉子毛。

而她睡著之後,少年就會從身後把她抱過去,他身上很涼,可是漸漸的,也會變得溫暖起來。

“朝朝……”他聲音低啞,呼吸是滾燙的。

鹿朝猛地睜開眼睛,看著魔紋少年冷淡的側臉,嚇了一跳,連忙坐起來。

她只是打了一個盹,居然還做了個夢。

只是,他們方才明明離得很遠,怎麽一睜開眼就靠得這麽近?

她擡頭一看,差點兒被髡虞氣死,這醜東西居然在趕路的時候,還湊到霜磲面前,一會兒蹭蹭它的脖子,一會兒舔舔它的臉,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。

而霜磲已認了他為伴侶,自然不太反抗,只是恐怕還是嫌棄髡虞長得太醜,或是怕影響了主人,還是會把它推開。

但髡虞臉皮厚,被推開後,馬上又纏上去,嘴裏‘嗷嗚嗷嗚’的,不知說著什麽不知廉恥的獸語。

鹿朝看魔紋少年臉上冷厲而不悅的神色,識趣地拍著髡虞的大腦袋,讓他離遠一點。

可是髡虞這個沒眼色的東西只要靠近霜磲,心裏就只有這大美人老婆,對她的畏懼變成了第二位,怎麽都拉不開,反而越拉,它蹭得越近。

鹿朝和那魔紋少年的腿,難以避免地碰在一起,即便隔著布料,也能感知到他皮膚的溫度是很冷的。

他冷冷掃了鹿朝一眼,鹿朝訕訕地把腿挪開,尷尬得不行。

為了緩解尷尬,鹿朝只好找些話來說:“那個……你怎麽知道我不是魔族?”

她的偽裝如此精湛,最重要的是,她的實力在六界無人能出其右,怎麽會被人識破?

除非這少年實力在她之上,但這絕不可能,就算是帝夙,也不可能超越她。

少年並不想和她說話,可或許是那只髡虞一直靠近,讓他心裏很煩躁,他對她也就沒什麽好話:“因為,你看起來像我最討厭的神族。”

鹿朝摸摸自己的臉:“怎麽可能?這明明就是一張魔族的臉。”

“眼神。”少年提醒她。

鹿朝一怔,眨了兩下眼睛:“是不夠兇狠嗎?”

他冷笑道:“是太仁慈。”

在那種包容一切的仁慈中,他顯得尤其邪惡。

鹿朝無言,尋常魔族不可能觀察這麽細微,而他似乎格外銳利,內心更是敏感。

“抱歉。”她輕聲說。

“為何要道歉,你不曾做錯什麽。”

鹿朝道:“隨意展露的仁慈,卻無法挽救什麽,其實是一種殘忍。你厭惡神族,不正是因為如此嗎?在你看來,這是一種虛偽的善意,是嗎?”

少年緊緊抿著唇,他微微揚起下顎,露出修長幹凈的頸項,那魔紋,竟從臉上一直延伸到脖頸深處。

“我道歉,是因為令你感到不快,我無意如此。”鹿朝又說。

他冷淡地問:“你要去九幽城做什麽?”

“找人。”

“何人?”

“一個久未聯絡的故人。”

“神族嗎?”

鹿朝猶豫了一下,搖搖頭:“不是。”

夜摩一族,不屬於神族,但在仙族之上,只是開天辟地時自然演化出的一族。

看他問了這麽多問題,鹿朝也反問:“你呢?你去九幽城做什麽?”

“什麽都不做。”

“啊?”

“無聊而已。”他看著前方,霜磲和髡虞挨得很近,他也不得不靠這個女人很近,近到可以看清她白皙的肌膚上一層淺淺的緋紅,是剛睡醒染上的顏色。

“你方才睡著時,念了一個人的名字。”他說。

鹿朝猛地想起那個短暫的夢,被帝夙抱在懷裏時,整個人完全被他的氣息包圍的感覺。

她不會喊了帝夙的名字吧,那就尷尬了,在魔域,睡著了叫著人家魔域老大的名字。

“誰,誰呀?”鹿朝問。

“江小山。”

鹿朝微微一楞,隨後心中有些好笑,她那時候,經常喊的都是江小山,從未叫過帝夙的名字,竟連夢裏都沒有改。

她抓了抓鼻子,確實有些尷尬。

“你去九幽城,要找的人是他?”

鹿朝搖頭:“不是。”她也不打算解釋太多,她和這個少年萍水相逢,也很快就要分離,沒有交流太多的必要。

而少年也沒有追問,兩人一路上便沒有過多的交流,很快他們越過了幾重山脈,到達下一個驛站,鹿朝看著獸舍裏一群醜不拉幾的魔獸,陷入了沈思。

她想在這裏重新買一只魔獸,然後趁髡虞和霜磲調情的時候,偷偷離開,這樣那少年也沒辦法說什麽。

畢竟他其實在意的只是髡虞,而不是她。

誰知道她剛往獸舍走去時,在霜磲面前大獻殷情的髡虞忽然沖過來,朝著她尥蹶子,齜牙咧嘴噴鼻息,好像控訴她是什麽始亂終棄的負心人一般。

鹿朝偷偷拽住他的韁繩,壓低聲音說:“你自己找到老婆了,也有新主人了,不要來煩我,趕緊走!”

髡虞用腦袋拱著她,甚至不讓她多看一眼後面獸舍裏那些魔獸。

鹿朝:“你去走你的陽關道,別妨礙我過獨木橋!”

髡虞朝著天空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嚎叫聲,頓時引得路過的人頻頻往這邊看。

這個驛站的老板抱著手,對鹿朝發出嘖嘖嘖的聲音:“小姑娘,這魔獸好好的跟著你,你怎麽能拋棄它?低等級的魔獸很可憐的,它們沒什麽靈力,只能做個騎獸,可是他們也是有感情的,跟主人相處時間久了,也會有感情的。”

鹿朝連忙說:“我昨天才買的它!哪有什麽感情?”

老板根本不相信:“你不要騙我,我在驛站裏賣魔獸賣了幾百年了,我一眼就看出來這只髡虞和你的感情很深了,要不然,它怎麽可能壕得這麽驚天動地,要是只相處了一天,它看都不會看你一眼。”

鹿朝看看髡虞,髡虞看著她,滿臉哀戚,甚至眼睛裏還直掉眼淚,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。

他的同類魔獸們向他投來同情的目光,而周圍聚集過來的魔族則都對她充滿了譴責。

鹿朝眼睛一轉,連忙指著驛站茶棚裏喝茶的魔紋少年說:“不信你們問問他,我真的只買了這只髡虞一天,我昨天還跟髡虞不熟,都沒來得及馴化它!”

魔紋少年喝了一口茶,才冷冷道:“我不知道,我昨天遇見你,你身邊已經有髡虞了。”

“你看看你,就不要騙人了,髡虞對你這麽忠心,你就好好對他吧。”

“是啊,哪有你這樣的主人,髡虞脾氣這麽暴躁的魔獸,都在你面前掉眼淚了,你居然還想拋棄他,你的心是什麽做的啊?”

“你這麽狠心,什麽魔獸敢跟著你啊?”

“做魔可不能始亂終棄!”

……

鹿朝在一片口誅筆伐中,滿臉晦氣地牽著髡虞走向茶棚,髡虞立刻開開心心去找霜磲了。

她在魔紋少年對面坐下來,倒了一杯茶喝下去,才說:“我真的只買了它一天!我昨天才認識它!我昨天才來的魔域!”

最後一句,她是壓低聲音說的。

“哼。”魔紋少年輕哼一聲,顯然不相信她的話。

鹿朝道:“我要是養了髡虞很久,肯定不會讓他對你的霜磲做那種事啊。”

“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。”

鹿朝:“?”

“我怎麽可能是故意的,我有那麽禽獸嗎?再說了,我為何要這樣做?我來魔域尋人,還要趕著去九幽城。”

“你身邊有個真正的魔族,可以幫你減去不少麻煩,而我,能帶著神獸霜磲在魔域行走,自然不是一般的魔族,你挺聰明。”

鹿朝一噎,她確實有這個想法,可也是被他要求跟著他之後,才破罐子破摔想的。

可現在她說,他也不信了,鹿朝氣悶地喝茶,然後抓了個茶棚裏賣的肉餅咬了一口,味道好怪。

魔紋少年看她一眼:“你就不怕是人肉餅?”

鹿朝:“……”

“嘔……”她轉頭把肉餅吐出來。

整個茶棚裏的魔族都轉頭看向她,見她吐的是肉餅,怒不可遏。

“魔域食物這麽珍貴,肉餅的餅可是從人界運過來的面粉做的,一般魔族都舍不得吃,你居然吐了?”

“魔尊早就頒布了法令,在魔域,浪費食物輕則挨板子,重則罰去礦山采礦!”

“你這小姑娘,一板子就能打得你皮開肉綻!”

……

鹿朝趕緊解釋:“不,不是,我以為是人肉餅。”

“什麽?”她這一說,茶棚裏的魔族更加生氣了。

“人肉餅?魔尊早就頒布了法令,魔域已經很多年不允許吃人肉了,你是哪兒來的?你不是魔族嗎?”

“你竟然敢質疑魔尊陛下的法令,我看你是不想活了,應該把你送去最近的城池裏,交給魔將處理!”

“藐視魔尊的法令,重則可判死罪!”

……

眼看眾魔義憤填膺,鹿朝有口說不清,他們都想把她送去見魔將。

那魔紋少年淡淡地說:“各位別生氣,她從小嬌生慣養,沒怎麽出過門,很多事情不懂。”

那些魔族似乎都能感覺到魔紋少年身上不好惹的氣息,收斂了一些,但還是有些生氣:“她是你夫人嗎?她不懂,你應該好好教她!”

鹿朝正想說不是,但他似乎不怎麽在意這些事,便說:“以後會慢慢教。”

眾魔罵罵咧咧地,終於不再糾纏了。

鹿朝松了一口氣,也不敢吃肉餅了,擡頭看見對面的少年嘴角有絲若有若無的笑,知道自己被他耍了,氣恨地說:“你怎麽這麽討厭?我要是真被他們抓去見魔將了,那可怎麽辦?”

“你本事大,能逃出來。”

鹿朝真想揍他一頓,但這口氣還是咽了下去,她起身牽上髡虞:“走了!”

走出驛站,鹿朝想起什麽,又問:“你昨晚避沙那個鬥篷是哪裏買的?”

“陰墟。”他道,“整個魔域只此一件。”

鹿朝不相信:“怎麽可能?那其他魔族遇到風沙怎麽辦?”

“聽天由命。”

弱小的魔族找地方躲避風沙,厲害一些的,肯定有特殊辦法,只是鹿朝怎麽問,他都說不知道。

“我又沒試過。”他不耐煩地說。

鹿朝只好繼續趕路,看來今晚,又要跟風沙作戰,但可悲的是,在驛站裏她沒有吃飽,到了晚上休息時,肚子咕咕叫,鹿朝只能拿出難吃的聖嬰果,含淚生啃。

魔域很大,但是城池不多,因為地形險惡,氣候更惡劣,離開城鎮幾乎沒有魔族生活,因此,他們每次出遠門,幾乎是拿命在冒險。

“像昨夜那種風沙,每天都有嗎?”鹿朝好奇地問。

少年閉著眼睛靠在石頭上:“魔沙一年刮一個月,你運氣不好。”

鹿朝覺得,她這次來魔域,忘了翻黃歷,挑個良辰吉日。

“那其他月份,還有什麽災難嗎?”

“寒冬很漫長,有七個月左右。”

七個月寒冬,加上一個月魔沙,一年有八個月幾乎不能勞作,剩下四個月勉強能種一些糧食,但能耕作的土地也很少,難怪魔族的人口一直不多,而他們又非常好戰且兇蠻,生在這樣的環境中,如果不增強體魄,根本無法生存。

“魔域有很多礦石,也許可以開放一些邊境城市,和人族或神族通商。”他記得以前帝夙是這麽做的。

“你管這麽多做什麽?”他冷漠地說,“魔族的生與死,與你有什麽關系?”

“與我無關,可你是魔族,你應該也不是普通魔族,或許可以嘗試向魔尊提一些建議。”

“魔尊懶得管這些事情。”少年說,“應該說,他是想讓魔域看起來順眼一點,但後來發現太麻煩了,幹脆不管了,魔族的生死,與他也無關。”

鹿朝心裏忽然一陣悶痛:“他以前不是這樣……”

“你說什麽?”少年將眼睛睜開一條縫,冷冷的血色光芒一閃而過。

“沒什麽。”鹿朝搖搖頭,既然命簿已經修改,他就不是以前的他了。

他不毀天滅地,也沒有被煞氣控制,他沒有情劫,沒有怨氣,已經很好了,她當然不能奢求他還像以前一樣。

以前,他是為了討她歡心,才想讓魔域變得更好。

很快,又到了深夜,四面起了魔沙的聲音。

少年好整以暇地披上了他的鬥篷。

鹿朝也只好張開結界,和魔沙苦苦鬥了一夜,第二天精神萎靡地趕路。

魔域非常大,九幽城在靠近鬼界的一側,要橫穿魔域才能到達。

鹿朝熬了八天,終於熬不住,在第九天夜裏,睜著兩個黑眼圈對小花說:“你的鬥篷那麽大,分我一點吧。”

他擡起滿是魔紋的臉,這幾天熟了之後,鹿朝發現他這個人表面冷淡,內心卻焉壞,心裏不稱呼他魔紋少年,而是叫花臉男,叫著叫著,幹脆省略成小花。

“我有什麽好處?”他問。

“你就當認識了一個神界的朋友,將來你如果偷偷去神界,我還能罩著你!”

他想了一下,便將自己的鬥篷張開,讓鹿朝縮進去。

鬥篷很大,但要將兩個人都包圍起來,還是有些勉強,鹿朝不得不靠在他身邊,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,他僵了一下,不悅地道:“別碰我!”

“知道了!”鹿朝抱著雙腿,從鬥篷的縫隙裏看著外面四處席卷的魔沙。

霜磲和髡虞都將腦袋埋進沙子裏,獸族在水下也能呼吸,在沙子裏自然也能。

而少年一直皺著眉,身邊第一次有人這麽靠近他,他覺得心裏有些煩躁,卻又無法讓自己推開她。

“你在想什麽?”鹿朝發現他神色有些不對勁。

“我在想……” 他看著漫天黃沙,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。

他只是覺得,好像很久很久以前,他身邊也有一個人,離他這麽近,他一伸手就能抱住她。

“我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,有機會的話,我想去神界的司命殿,看看我的命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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